□ 武传兵
每到芦花飘香的季节,广袤的盐场滩涂上“姜太公钓鱼——愿者上钩”的千古神话日日上演。只不过故事的主人公变了,持竿施钓的不再是那超凡的名相,而是凡夫俗子、芸芸众生;上钩的也不再是忠臣良将,而是当地人称作“沙光”的一种鱼类。
“沙光”学名“虾虎鱼”,其性凶猛,贪嘴,喜食小鱼小虾和小型贝类,我们盐场的效益滩、水洼、小沟小河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。
别看这小小的沙光鱼,盐场有句俗话:“十月沙光赛羊汤!”其实不仅十月沙光鱼肥肉美,营养丰富,一年四季它都是个好东西,所以每年从沙光鱼上市到冬季河面冰封时节,它都吸引着无数的海边人。
钓沙光鱼的工具很奇特——没有锋利的鱼钩、华丽的鱼竿,只需一根竹竿,一丝串起一坨配重的锡坠和一串新鲜的沙蚕的细线,外加一只接鱼的抄网。钓的过程也很奇特,无需静静的守侯,只要将锡坠和沙蚕沉入水中上上下下轻轻地来回摇动,锡坠下的沙蚕在腕力和水力的共同作用下像活的一样蠕动,刺激着沙光鱼贪婪的本性,一口咬住便紧紧不放。此时,岸上的钓者手腕会略感“吃重”,旋即猛地一起手,抄网随即往前一伸,一条肥硕的沙光鱼便应声落网。一些更加老练的钓手会在锡坨下系几串沙蚕,几条“沙光”同时争着出水落网的情景也时有发生。
自小就在盐场生长的我,从小学会了这种奇特的垂钓方式。风和日丽的午后,约上几个朋友,拣一处僻静的河湾,迎着鳞鳞波光,做一个静静的“姜太公”。轻抖竹竿,慢慢等待……全然不顾风吹日晒,无意欣赏晴空中点点的鸥雀,无心欣赏不时传来的鸟鸣……竿起竿落间,枯燥简单的盐场生活就有了新鲜的内涵。
收获愉快的同时不免心生一丝忧虑:随着广袤盐田的征用,近年能钓到天然沙光鱼的河道越来越少了,钓上来的鱼也越来越小,明天我们何处去钓沙光?